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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撞進她的耳裏,快速的逼近自己,江心言慌得腦中瞬間空白,沒了主張,咬緊嘴唇掙紮著爬起身子,還未站穩,一股風伴著馬蹄聲而來,腰間被一雙大手摟住,一陣騰空的天旋地轉,身體隨著腰間的雙手慢慢降落,平安的落在了馬背上。

一雙大手牢牢的固定在她的腰間,一堵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江心言腦袋“嗡嗡”直響,直至被馬背上劇烈的顛簸拉回,她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害怕起來,不住的扭動身體,想要掙脫腰間錮的緊緊的大手。

身後傳來刺耳的刀劍打鬥的聲音,江心言身心一抖,更加的驚恐。

“姑娘想活命就莫要動,若是求死,便隨你意。”江心言極力掙紮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一個捎帶慍怒的沙啞聲音,腰間的一雙手也松了開來。

江心言聞其音,心裏一個激靈,這聲音就好似這人的身體一般,帶著一股血腥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腰間那雙手松開之時,隨著馬的劇烈顛簸,第一次騎馬的江心言被顛的左右搖擺,腳底又是踩空,身下一滑,江心言尖叫一聲,從馬背上翻落了下去。

她伸手在空中胡亂的摸索著救命稻草,就在她一條腿挨到地面之時,身體又是一番旋轉,尖叫聲還未停止,人已經平安的落回了馬背上。

江心言驚魂未定,胸口不住的起伏,還不忘顫抖著雙唇道謝:“謝謝你,救,我。”

錦衣男子眼眸隨意的掃了眼身前的黑發,一手摟緊胸前顫抖著的女人,一手猛甩韁繩,那馬兒馱著兩人,像離弓的箭射了出去。

☆、5 被通緝

雪花四濺,馬蹄聲陣陣,江心言顛簸在馬背上如坐針尖,一起一落,臀部是疼痛不已,咬緊牙關忍著,她不敢開口,生怕這個冰冷無常的男人將自己再次扔下馬。

馬兒往前疾馳了一段時間,速度竟緩慢了下來,愈走愈慢,最後幹脆停在了原地直噴氣,江心言茫然不解,在馬背上坐了一會兒,也不見身後男人甩馬鞭,一陣陣厚重的呼吸打在她的後勃頸,酥酥麻麻,好不難受。

“餵,你……呀,你怎麽了!”江心言擔心後面會有人追上來,便小心翼翼的偏頭開口,誰知話未說出來,身後的男人突然趴倒在她的背上,讓她大吃一驚,下意識的雙手背到身後扶著暈倒的男人。

“餵,醒醒啊!快醒醒!你到底怎麽了!”

這姿勢實在是有些累人,咬牙在心中默默的吐槽,感覺這姿勢再這麽撐下去,雙手就要脫力了。

江心言極其小心的挪了挪磕的疼的屁股,正想移動雙手,敏銳的聽覺突然察覺到身後不遠處有細微的響動。

心臟明顯的一顫,如此寒冷的冬季,她卻冷汗直冒,面如死灰,想起剛才刀劍相撞的聲音,電視裏那些廝殺的場面,以及這個救了自己的男人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她全身瞬間像被抽幹了力氣一般,連帶著暈倒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起摔落馬背。

“啊!真疼!”

江心言速度坐起身,使勁抽出墊在男人身下的手臂,狠狠的揉著。

身後的雪地上,“吱吱——”的踩雪聲變得越來越近,幾個眨眼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出現在他們身後。

江心言嚇得抱緊自己的腦袋,暈倒的男人竟然連一絲醒的意思都沒有,此時的江心言哪裏還能顧及到身旁的男人,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顫抖的有些生疼,想著電視裏那些殺人的刀劍,她渾身像篩子一般抖動。

好像聽見劍被舉起,風從劍鋒掠過的聲音,江心言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心中直念著:嵐生,我來陪你了。

“噗!”劍被狠狠的插進了雪地裏,隨著“吱吱——”的踩雪聲,一個焦急的男音傳了過來:“爺!醒醒,爺!”

被嚇得不敢動彈的江心言,好久才回過神來,楞楞的放下雙手,有些僵硬的轉過身,警惕的後傾身體,開口問道:“你是誰?!”

“在下羅一。”那人回道。

“羅一?”江心言一聽,眉頭頓時舒展開來,警惕心也放了下來,迫不及待的問道:“你是羅一?在樹林裏救我的那個羅一?”

抱著自家爺站起來的羅一聞言,不由擡眼朝江心言看了兩眼,腦中轉了幾秒,眉眼一亮,道:“竟然是姑娘!”

見羅一認出了自己,江心言速度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的疼痛立馬減輕不少,這真是禍福相依,她是萬萬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羅一。

隨即,她又楞了下,伸出食指“指”著羅一問道:“你喊他爺?他是那天趕我下車的人嗎?”

昏迷中的錦衣男人,面色蒼白如紙,嘴唇此時已顯深紫色,羅一內心急躁不安,爺是萬不能出事的。

顧不得回答江心言,他伸手在錦衣男人身上點了兩下,急急的將其抱上馬,對著一旁的姑娘抱拳道:“姑娘,在下有急事需要先行一步。”

一聽羅一要走,江心言腦中一嗡,若是讓他走了,自己還怎麽去找回現代的那片森林?今日就是拖,也要死纏著羅一,讓他帶自己去找那片林子。

打定主意,江心言循聲上前,一把拉住其衣袖,急急道:“你要把我丟在這裏?上次把我丟在雪地上也就算了,難道又想再丟一次嗎?這次難不成又是你家爺的吩咐嗎?把一個看不見的女人扔在這荒山野嶺,我看不見,但是我能聞到你和你家爺身上的血腥味,能聽到刀劍打鬥的聲音!你們在殺人!難道一條人命在你們這些人眼裏就這麽隨便嗎?”

江心言想到剛才驚險的場景,心裏便突突的跳的厲害,越說越激動,但一想到自己面對著的是個殺手,眼淚竟忍不住落了下來。

羅一雖是個拿刀殺人的侍衛,卻也是個對姑娘心腸極軟的男人,這也是為何羅一武功雖高,卻成不了暗影的原因。

見江心言淚水直流,羅一不敢直視,拳頭是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思量了許久終於點頭開口:“那,得罪姑娘了!”

“呃?”未等江心言反應,脖頸後一疼,她便失了只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羅一將暈倒的兩人小心的放倒在馬匹上,急匆匆的往最近的漁樵縣城趕去,看爺的模樣,這毒性散發的竟是這般速度,此處沒有醫師,亦沒有任何的解藥,半刻鐘他都不能再耽誤了。

一路火速的趕到漁樵縣城,眼前的情形卻讓羅一皺緊了眉頭。

雖說太陽已至西山,進出縣城的人還是不在少數,只是那緊鎖的縣城大門,以及在大門外徘徊搜查的大量官兵顯得極其刺眼。

“大夥兒看清楚了,這是意圖謀反的清王的畫像,若是有誰見到過,或者包庇清王,便當其黨羽抓起來,送進大牢!倘若是能提供關於清王下落者,縣令大人可是重重有賞的!”

這邊對進出城的百姓一一仔細的檢查,那邊,一名將官指著城墻上的一幅通緝告示,恩威並施的大聲說道。

羅一牽馬隱在暗處,牽著馬韁的手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幾個時辰之內,清王突然從一個閑散王爺變成了意圖謀反的反賊,而且,消息速度傳得如此之快,通緝令和官兵竟然已經派了出來。

回頭看了看馬背上的二人,今天這縣城定是難進去了,可是爺中的毒耽擱不得,看著部署周密的漁樵縣城,憑一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帶著爺進城。

一番深思熟慮,羅一拉過馬繩,往林子的另一邊趕去。

江心言在馬肚子一路的顛沛,一陣陣壓迫嘔吐感讓她緩緩醒了過來,整個身體掛在馬背上,連呼吸都很困難,她試圖撐起身體呼吸一番,又擔心馬兒將自己顛掉下去。

為了自己的安危,江心言極力的忍住腔骨快被硌斷的感覺,誰知半個小時都快過去了,那馬兒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江心言的承受力已經到了頂峰了,再也忍不住的揮手大聲喊道:“停下,快停下!”

羅一川字型的眉間微微動了動,腳下的步伐卻有增無減!

“羅一,停下來,我覺得頭暈!”江心言一手攀著馬肚子,一邊嚷道。

“姑娘再忍忍吧,若是難忍,羅一只好把姑娘丟下來了。”羅一立刻拒絕了江心言。

混蛋!混球!冷血!

江心言在馬背上一頓腹罵,她也只能這樣洩洩憤,這主仆二人是唯一知道那片樹林在哪裏的人,要是這個時候,自己真的下了馬,那回現代又不知是何年馬月了。

羅一驅趕著馱著兩人的馬兒,終於在一處停了下來。從馬背上下來的那一時刻,江心言覺得,自己被顛的七散八落的魂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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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高燒會死人的

“咳咳,這是哪裏?怎麽這麽冷?”江心言被羅一帶進一間屋子裏,一進門便被一張蜘蛛網覆上了面,四周更是寒風陣陣,吹得人直哆嗦。

“姑娘,羅一有要事去辦,想請姑娘幫在下一個忙。”羅一安頓好江心言和昏迷中的爺,對江心言拱手說道。

聞言,江心言皺眉,有些不安的反問:“你需要我這個看不見的幫忙?”

羅一點頭:“我家爺中了箭毒,需要去找大夫,還請姑娘幫我照顧下我家爺。”

“什麽!”江心言一聽,音調陡然提高,讓自己照顧一個昏迷的人?

“在下快去快回,定不會讓姑娘等久的。”羅一急切的說道。

江心言不回答,腦中卻在快速的運轉,何不利用這次機會,讓羅一欠自己一個人情。

“要我照顧他可以,但是以後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羅一上下打量了番面前的粗衣布衫的女子,不是自己信任這個女人,只是他必須要進城請大夫,想她一個毫無內力的女人,也傷不了爺。

“好!”

江心言嘴角輕揚,剛才在馬背上被折磨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

“對了,不要喊我姑娘姑娘的,多別扭,我叫江心言,你可以喊我心言姑娘。”

羅一也不是個扭捏之人,大方的抱拳道:“那就煩勞心言姑娘了!”

江心言笑的一臉賊,:“好說,好……咳咳,你,咳咳,給我吃了什麽?”

客氣的話才說出口,江心言的下巴突然被人擡起,一粒微涼的顆粒順勢滾進了她的喉嚨,嗆得她卡著脖子連連咳嗽。

羅一冷眼相看,“沒什麽,一粒毒丸而已,若是心言姑娘幫在下好生照顧我家爺,等在下回來,一定將解藥拿給姑娘。”

江心言氣的牙根咯咯的響,好容易從嘴唇吐出兩字:“卑鄙!”

羅一不氣反笑,一個抱拳,出了破廟。

羅一這邊急匆匆的要潛進漁樵縣城尋找大夫,那邊破廟裏,江心言蹲在昏迷的錦衣男人身邊罵罵咧咧。

“小人,卑鄙,無恥,竟然對我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毒!”

狠狠的跺著冷麻了的雙腳,不住的罵羅一偽君子。

氣過了,罵過了,江心言摸著肚子無奈嘆氣,還是給自己留點力氣吧,看濕氣這麽重,應該是晚上了,這肚子已經咕嚕了好幾次了。

也不知道羅一找的這是什麽地方,感覺四處都在漏風,又冷又餓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江心言蜷了蜷身子,往躺在地上的昏迷男人身邊靠去取暖。

“呀!”一碰觸到昏迷男人的手,江心言忽的驚叫出聲,“怎麽這麽燙?”

眉心一沈,江心言速度轉身,摸索著將手放在其額頭,緊鎖眉頭自語道:“糟了,竟然發高燒了!”

她腦海中第一個想法就是給其吃退燒藥,動了動身體,才想起這古代哪裏有退燒藥啊!而且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這周圍有沒有人家。

江心言側耳聽了聽,這房子四周都漏風,且周遭極其的安靜,毫無貓狗的叫聲:“這裏一定是野外。”

心中重重的嘆氣,荒無人煙的野外,沒藥沒醫生,這什麽爺又發高燒,該怎麽辦才好哇?

“啊啊啊!”猛拍了幾下額頭,江心言心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轉念一想,羅一既然對她下毒,她幹嘛要好心救他的主子。

“哼,不要怪我不義,實在是你的屬下先對我不仁!”對著身旁的對面撇撇嘴,江心言往另一側挪了挪,保持開了距離。

安靜的蜷縮著瑟瑟發抖的身體,摸著時不時不爭氣的肚子,江心言嘆氣,羅一怎麽還不回來,這破屋子,真是感覺度日如年,自己都快冷的成篩子了。

江心言畢竟是現代人,雖然嘴上說著不去管發高燒的錦衣男人,但是心裏一直都屏氣聽著身後的動靜,她做不到漠視生命。

她感覺自己全身都要凍僵了,雙腳早已麻木,身後的人卻沒有一點點的動靜,蹙了蹙眉頭,江心言有些擔心了,要是這人真的死了,那她不就是殺人犯了嗎?羅一回來看見他家主子死了,會不會不給她解藥,然後一掌劈死自己,為他主子陪葬?

越想,江心言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不是都說古代殺手是冷血動物嗎,她可不想還沒有找到回現代的路,就死在這個架空的時代裏。

“唉,為了能回家,我就好心救你一命!”這麽說著,擡起雙手哈了哈氣,狠狠的在凍僵了的腳面上揉搓了幾把,緩緩的站了起來。

擡腳一小步一小步摸索著往灌風口走去,撞撞停停走了好一會兒,江心言才摸到了破廟的木門。

扶著木門往外走,一陣呼嘯而過的刺骨寒風讓她身體一抖,咬咬牙,小心的踏出了一只腳,踩在堆滿積雪的地面上,“吱——”的踩雪聲在伴隨著風聲,在夜裏顯得特別的響。

當雙腳都落在雪地上,江心言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伸手開始脫上身的那件殘青色的薄棉襖。

雖說只是一件劉婆年輕時候留下的破舊棉襖,好歹裏面納的也是一層層的老棉花,在這個寒冷的季節,它還是能替江心言擋上一點風寒的,此時脫了棉襖,只著一件稍稍加厚的中衣,使得她心窩裏一陣刺骨寒。

“咳咳,咳咳!”身後的破廟裏突然傳來兩聲微弱的咳嗽,江心言眼不好,聽力倒是極其的靈敏,一聽到咳嗽聲,顧不得感傷身體的寒冷,也顧不得手指插進雪裏的冰凍感,攤開背心,快速的捧了幾捧白雪放進棉襖裏。

又小心的將棉襖裹好,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冷的發麻,瑟瑟的直抖,舔了舔冷的發紫的嘴唇,江心言轉身,一手扶著木門,摸索著緩緩的走進破廟。

踢踏著步子往前走,直到踢到地上錦衣男人軟綿綿的身體,江心言急忙蹲下身子,伸手摸到他的額頭:“呀,竟然這麽燙?”

江心言忙將裹雪的棉襖輕輕放在錦衣男人的額頭上,不停的左右抹動,替他擦掉額頭上因高溫融化的雪滴。

蹲累了,她便跪坐在地上,降溫用的雪融化了,她再摸索著去破廟外盛雪。

忙活了一大陣子,感受到錦衣男人的燒明顯退下去了不少,她才重重的舒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被凍得通紅發粗的雙手已經完全麻木,

☆、7 初吻

江心言緊緊的摟著發抖的男人,再次有了睡意,不知是因為身邊有人,還是因為她實在太累了,江心言這次竟然沈沈的睡了過去。

正夢見爸媽給她準備了一桌的菜,忽然有個輕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水,水……”

硬生生的將她從夢境裏拉了出來。

眼睛一睜開,夢境裏的呼喊聲就更加清晰了,正是她旁邊的錦衣男子發出的聲音。

江心言驚喜的坐了起來,高興道:“你醒了啊?”

許久,地上才傳來細細沙啞的聲音:“水。”

“水?”江心言聞言一楞,這荒無人煙的野外,哪裏有水?

“水,水……”

聽他不住的念,江心言為難的起身,此時能融化成水的,也就只有外面的雪了,可是這水的幹凈程度,他一個病人能喝嗎?

江心言有些猶豫,但是見其不住的喊著要水,想必是高燒時,體內的水分缺失的嚴重。

感染的事情等羅一回來再看吧,此時給他先補水重要,想通了,江心言拿起剛才裹雪的棉襖,再一次摸索著往外去。

這次她特地走遠了一些,盡量取來一些平整沒有腳印的雪塊。

匆匆的趕回破廟,將雪塊放進手心,讓它融化掉後,一點點的餵到錦衣男人的口中。

她餵水比較麻煩,也很費力,因為她看不見,好不容易弄出來的一點點水,邊餵邊灑了出來。

直到一只手推開自己凍僵的雙手,又聽他說道:“扶我起來。”

江心言聽從的往他背後伸手,手指卻觸上了一根細長的斷箭,嚇得她心裏咯噔一下,忙移開手指。

待錦衣男人坐好,江心言剛要拿開雙手,卻被其突然箍住:“你是誰?”

這男人雖然有傷在身,但是手勁卻也是不小,勒的江心言的手腕實在的疼痛,一股危險的感覺油然而生,為了掙脫出自己的雙手,江心言不得不回道:“我叫江心言,是,羅一讓我在這裏照顧你的。啊啊,放手,好疼的!”

江心言連掙紮都不敢掙紮,生怕自己一動,這雙手就被他折了,痛的眼淚都擠出了眼眶。

或許是錦衣男人聽到了羅一的名字,一把丟開了江心言的雙手,聲音雖然虛弱疲憊,卻充滿了霸氣:“再出去弄點雪來。”

江心言緊皺著眉毛,在一旁揉搓著手腕,不滿的嘀咕道:“看你又是高燒,又是惡寒,我冒著受寒的風險救你,你竟然這麽對我,果真是主仆,一個要殺人,一個對我下毒!”

“取雪!”男子直接無視江心言的埋怨,冷冷的往外蹦字。

這口吻哪裏像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江心言倔性子上來了,鼻子一哼,道:“我有名字,我叫江心言,我不是羅一,不要命令我,還有,我都說了我的名字了,你也得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才去取雪!”

“你不配知道。”多自負欠揍的回答。

“那好哇,不告訴我,那你自己去取雪好了。”江心言索性往旁邊挪了幾步,偏著腦袋“看”著語氣極差的家夥。

錦衣男人看著江心言的眼眸一凜,動了動手臂,發現自己的穴道已經被封住,剛才趁機探了探這女人的脈,毫無內力,這脈應該是羅一為了不讓毒擴散而封的。

他現在口中幹燥,急切的想要喝水,眼睛微閉,開口道:“蘭十四。”

“什麽?蘭十四?”江心言驚訝的笑了起來,果然古代的名字就是按排行取得嗎?

“你不是羅一的主子嗎?上次把我從馬車上扔下去的那個人!”和嵐生有著一模一樣聲音的人。

“不是。問題有點多了,想死嗎?”

蘭十四的聲音不大,威懾力還是很大的,更何況還是個死字,江心言自認是個怕死之人,也就忙閉上嘴,摸索著往破廟外去。

“往左直走。”許是她走偏了道,身後及時的響起蘭十四的話音。

江心言按著他說的往外走,果真這一次哪裏都沒有撞上,很順利的取回了雪塊。

餵蘭十四又喝了一點點水,江心言再次坐下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虛脫了。

想偷懶伸個懶腰,剛擡起雙手,猛地被人一拉,一只手就捂上了她的嘴。

“唔唔唔!”她嚇得極力掙紮。

“閉嘴!有人來了!隨我往後頭走!”蘭十四一雙鷹眼瞇了瞇,借著江心言的力氣站了起來,半倚在她的肩頭往破廟後頭逃去。

今日的夜空不是很好,沒有半點星辰,層層黑雲壓了下來。

看不見前方的道路,兩人急匆匆的離開破廟,只好依著直覺往後面走。

不想,破廟後是個陡坡,兩人還未走出多遠,江心言本來就沒有了多少力氣,身上又半掛著一個傷員,腳底一扭,兩人突然腳底懸空,“噗通”兩聲,重重的掉進了一口枯井當中。

“哎呀!好痛!”江心言痛的呲牙咧嘴,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彈。

蘭十四不愧是練家子,身受重傷還能堅持的爬起來,又把江心言拉了起來,捂住她的嘴,低聲道:“想活命就閉上你的嘴!”

江心言一聽,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僵直著身子靠在蘭十四胸前,瑟瑟發抖。

江心言除了視覺,其他器官的靈敏度不比練武之人差多少,見許久都沒聽到有動靜,她掰開面上的大手,問道:“好像沒人……!”

話音未落,大手再一次捂上了她的口和鼻,嚇得她後脊梁一繃,冒出層層的冷汗。

蘭十四一直拿眼警惕著枯井之上,聽到身邊的響動,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見江心言滿臉通紅的模樣,急忙丟開手。

“啊!呼,呼,呼!”一接觸到空氣,江心言便忍不住拍著胸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停!有動靜!”就在江心言貪婪的享受這空氣之時,枯井上猛的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驚得江心言一楞,差點又忘記呼吸。

有腳步聲逐漸的往枯井邊上靠近,江心言這回嚇得自己緊緊的捂住口鼻,身體下意識的往蘭十四懷裏藏去。

“大人,這邊有口井!”有個清晰響亮的聲音從枯井的邊緣上傳了下來,江心言心裏咯噔一下,冷汗直冒,一口銀牙咬的死死的。

頭頂上瞬間多了不少的腳步聲往枯井聚來,眼見著枯井要被包圍,蘭十四瞄了眼又快支撐不住的江心言,捂著江心言的手背,一個翻轉,將江心言壓倒在自己的身下,兩具身體緊緊的相貼著。

江心言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得枯井之上有人說話:“拿火舌子來,扔下去瞧瞧。”

此時的江心言憋氣已經到了極限,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被活活憋死之時,手突然被拿開了,一股帶著淡淡男人氣息的唇猛然覆上她微張的唇,火熱,柔軟。

江心言的大腦在這一刻,已經完全不知道運轉了,蘭十四伸出舌尖,霸道的撬開她的貝齒探了進去。蘭十四只是輕輕的吸吻著江心言的嘴唇,將氧氣輸送給她。

一束火光從上方掉落到兩人不遠處,搖曳的光芒瞬間將周圍照亮。

“仔細查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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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機會沒了

聞言,蘭十四搭在江心言腰間的手又緊了緊,使得兩人如同要揉進對方身體裏一般的緊貼。

枯井上的錦衣衛借著火舌子的光將可見之處細細的看了一番,回道:“大人,下面未見人影。”

“嗯,撤吧。”

又是一陣響動,上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直至再也聽不到腳步聲,蘭十四才暗中舒了口氣,卻沒有要從江心言身上下來的意思,

“唔。”江心言被壓得胸口直發悶,痛呼聲從嘴邊溢出來,卻變成了能挑起蘭十四興趣的呻吟聲,蘭十四只覺心跳猛然加速,急忙起身,理了理服飾,往對面的井壁走去。

“莫要高聲言語,保不齊還會有錦衣衛搜查。”蘭十四繼續閉目休息,聲音平淡的好像沒事發生過一般。

正從地上緩緩爬起的江心言一聽,腦中第一反應竟是:還要再接吻一次嗎?想完自己無聲的朝地上呸了一口,齷齪的思想!被吃豆腐上癮了!

兩人都沈默不語,江心言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倚在井壁上不停的磕著腦袋,她不知道為什麽這些錦衣衛為什麽會追捕這個蘭十四,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陰差陽錯的和這個吃自己豆腐的男人一起逃起難來。

蜷了蜷身子,江心言努力的催眠自己,饑餓交加的時候還是睡覺吧,睡著了就不會有感覺了,等到瞌睡真正襲來的時候,她又不敢睡覺了,生怕那些錦衣衛再過來搜查。

令江心言大跌眼鏡的是,整個夜晚枯井四周都極其的安靜,莫說是錦衣衛了,就是小蟲子都沒有一只。

“那個,天亮了嗎?”江心言咧著嘴動了動麻痹了的腿,小聲的開口道。

半晌,那天才傳來蘭十四的聲音:“沒。”

江心言撐著墻壁想站起來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不想蜷縮的太久了,雙腿冰冷麻木的好似沒了知覺,一個重心不穩,整個身體撞倒在井壁上。

“哎喲!呲——我們還要躲多久,難道沒有辦法出去嗎?”倚在井壁上狠狠的揉著生疼的手臂,江心言再難保持沈默,皺著眉頭問道。

“我現在無法出這枯井。”蘭十四側身倚在井內壁上,面色比剛才還要難看許多。

江心言嘆氣,蘭十四的聲音虛弱的厲害,她沿著井內壁小心翼翼的走近蘭十四,扶他慢慢坐了下來。

兩人還未能坐下,蘭十四突然站起身來,江心言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反手捂住其口鼻,將她推靠在井內壁上:“噓!”

兩人靠的如此的貼近,溫熱的男人氣息不斷的撲打在江心言的臉上,讓她心“噗通通”的狂跳。

江心言想躲,這種感覺不好,總感覺自己在被調戲,偷偷擡腳,不想兩條腿竟然發軟,左腳踩上了自己的右腳,嚇得她自己一聲驚呼從蘭十四的指縫裏掙脫出來。

“何人在井下?”枯井上突然傳來一陣喝問聲。

聽得枯井上的聲音,井內的兩人俱是眼前一亮,齊聲道:“羅一!”

“爺?您怎麽在井下?”羅一聞風,快步走到枯井邊急聲問道。

“先帶我們出去。”蘭十四吩咐道。

當江心言再一次感受到井外侵骨蝕骨的寒風時,卻覺得沒有那麽寒冷,貪婪的吸允著帶著濕霧的寒風。

“爺,屬下在漁樵縣城抓了一位大夫過來,就綁在破廟裏。”

“走。”

江心言隨著主仆二人再一次回到破廟時,便聽見裏面傳來“唔唔唔”的掙紮聲。

羅一蹲在被擄來的大夫面前,威脅道:“閉嘴,再嚷嚷割了你舌頭。”

不僅是大夫被羅一驚喝住了,就是江心言也是聽得心裏一跳,她相信羅一能做的出來,她已經見識過這主仆二人的厲害了。

在被羅一擄來的大夫給蘭十四解毒之時,江心言被羅一帶到了另一側。

江心言記得自己在扶蘭十四的時候,摸到了他背上的斷箭,可是直到那大夫給蘭十四包紮好傷口後,她也沒有聽到蘭十四的一聲哼哼。

“這,這箭傷,小人已經處理好了,這是剩下的藥。只是大人中的這毒,小人沒有辦法完全去除,需得蘭都延古寺的福緣大師可解。”

“可會危及到生命?”羅一問道。

“不可拖延太久,七日之內必須清理幹凈。”大夫一直低著頭不敢直視。

蘭十四點點頭,又看向羅一的腰部說道:“半路遇到了殺手?”

“未曾。”羅一低頭回道。

蘭十四點頭,又道:“也包紮下,清理掉。”

“是!”羅一低眉。

江心言聽不懂兩人對話,直到那大夫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向著蘭十四連連求饒,她才明白所謂的清理掉是什麽意思。

她覺得心裏一陣陣發悚,這真的是一個不拿人當人看的社會,一條人命就因為看見了蘭十四的面貌就要犧牲掉嗎?

聽著大夫一聲高過一聲的求饒,江心言猛地回轉身,道:“你憑什麽殺他?”

正欲打坐的蘭十四聞言睜開一雙狐貍眸,冷眼看著面帶怒氣的江心言,回道:“因為要活命。”

“你要活命,難道別人就不要活命嗎?為了救你,羅一冒險抓大夫,我被你的隨從強行餵毒藥,現在用完了這個大夫,又要把他滅口。他做錯了什麽就被你們莫名其妙的抓了過來,他就不要活命嗎?他的家人就不要活命嗎?”

“難道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你們的眼裏就這麽無所謂嗎?你……咳咳……!”

江心言激動不已,不住的對蘭十四說著憤懣的話,豈料才說了一半,自己的脖子間被鉗上了一雙手,緊緊的卡住了她的喉嚨,勒的她滿臉通紅,雙手不住的拍打脖子間的手。

“再敢多話,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殺?”蘭十四的聲音冰冷的比這冬日的風還讓人覺得寒。

“咳咳……羅……一,你答應過我,一個要求的,我的要求……咳咳,就是,要你把那,大夫放了!”

江心言已經被勒的喘不過氣來,斷斷續續的往外吐字,眼淚順著紗布緩緩流了下來。

“你答應過她?”聞言,蘭十四細眸流轉,問道身後的羅一。

羅一也不猶豫,回道:“是。”

“啪!”一聲響,江心言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撐著地面,不住的呼吸,咳嗽。

“既然你答應了她,那就放了那個大夫,把他扔遠點,有本事自己走回去吧。”

江心言跪臥在地上,牙根咬的癢癢,這蘭十四可真是個狠毒的主,荒郊野外的,讓一個老大夫自己走,若是遇上野獸什麽的,屍骨都難保全,可是她還能說什麽呢?他們已經答應自己不殺大夫了。

她也不敢再說了,嘴角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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